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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3章 奇怪的夢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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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口中趙湘意又是何許人?莫不是你尋找之人?為何與郭絡羅氏同名?”

漢人對女子要求甚嚴,便是閨名也從不輕易告訴外男,而滿人卻無這方面忌諱,因此四貝勒知曉郭絡羅氏閨名並無何驚訝之處。

只是和悅卻被他這話驚的心一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兒。

她可是知曉四貝勒與八貝勒水火不容,雖不知如今他倆關系如何,但若是四貝勒知曉郭絡羅氏有可能是自己要找之人,還不知會發生何事,會不會連自己也懷疑上了?

她可還要抓著四貝勒這條線,萬萬不能被他懷疑上,因此忙開口否決:“四爺說什麽笑話?我與多羅格格可是相識不久,她怎可能是我要找之人?世上同名之人如此之多,那次不還遇見了兩個名字相似之人嗎?”

和悅心裏慌亂不已,面上卻一派真誠。

四貝勒又探究般盯著她看了幾眼,見她眸色純真,不似說謊,便不再追問:“既如此,你今後也不必與她過多來往,你若要尋人,爺幫你便是。”

和悅忙點頭不疊,燦然一笑:“那便多謝四爺了。”

如今她還不確定那人是否是自己要找之人,有四貝勒幫忙,自是不會拒絕。

和悅未再多留,坐了一會兒便向四貝勒告辭。

四貝勒擡手摸了摸她的頭發,嘴角輕揚:“今後不許跟爺鬧脾氣,有空常來府上坐坐。”

四貝勒這舉動透著一股子親近,和悅雖覺尷尬,卻並不討厭。

拋去前些日子四貝勒誤會自己一事,還是對自己挺好的。

如今四貝勒已主動示好,自己又何苦再揪著不放?未免太不識擡舉。

於是和悅笑瞇瞇點頭,這才離開了四貝勒府。

回到府中,和悅思索著四貝勒的話,最後還是決定按照自己內心的直覺,便喚了海蘭過來,寫了張紙條遞給她,認真叮囑:”你想法子把這個親自送給安親王府的多羅格格,記住,不要讓任何人知曉。”

海蘭眨了眨迷茫的眼,“哦”、“哦”了兩聲,然後堅定地點了點頭:“格格放心,我一定把她交給多羅格格。”

看著她轉身去了,和悅安心地回到房中歇息。

海蘭雖性子活潑,不如玉櫻沈穩,但勝在心思簡單,又聽話,從不多問多想,和悅對海蘭還是更為放心。

春蕊剛到府上,和悅對她還需考驗些時日,因此如今外面跑動的事和悅更多是交給海蘭。

玉櫻從外面進來,服侍和悅躺下。

“格格,方才海蘭怎的出去了?”玉櫻疑惑地問。

和悅打了個哈欠,擺了擺手:“我讓她出去買些東西。”

玉櫻點點頭,不再多問,和悅躺下,蓋上被子,很快便進入夢鄉。

破敗的園子裏,蓬頭垢面的男人提著壺酒坐在石頭上,仰頭灌下好幾大口酒。

園子裏草木蕭瑟,地上落了許多枯葉,樹幹光禿禿的,只有零星的幾片枯葉,映的一片淒涼蕭瑟。

忽然,蓬頭垢面的男人提起一把劍搖晃著身體揮舞著,面上流露出痛苦,不甘,憤恨,和悅隱約覺得那面容有幾分熟悉,卻始終瞧不清楚,只有那眼睛中流露出的孤狼般的憤恨震動著她的心。

她捂住胸口,按住狂跳的心臟,仿佛那些洶湧的情緒都湧入了自己的身體裏,清楚地感到男人的悲憤,與絕望,情不自禁地為這些情緒而難過。

這時,一個婦人走了過來,溫柔提醒:“爺,您別再練了,該用膳了。”

男人不理不睬,兀自使劍,婦人又喚了幾聲,男人陡然將劍指向婦人,怒吼:”用膳?用什麽膳?日日不得自由,我活著是為了什麽?這樣暗無天日的日子我真的過夠了!為什麽我會落得這般境地?我究竟做錯了什麽?你告訴我,我做錯了什麽?”

“爺,您如今還說這些做什麽?事已至此,日子還是要過下去。”女人耐心勸慰,語氣溫柔而平淡,似是早已習慣了如此質問。

“哈!是啊,說這些又有何用?無人會聽,無人在意。”男人淒然一笑,眼角晶瑩:“你不懂,你不懂,我心裏的苦,心裏的委屈,又有何人能體會?他們一個個拋棄了我,可是我又做錯了什麽?為什麽你還站在這兒?為何你不走?你走!你走!”

男人狂躁怒吼,胡亂揮舞著劍,女人嚇得往後躲閃,猶豫了一下,終是轉身匆匆離開了此地。

“都走,都走,我誰也不需要,一個個都走吧。”男人苦澀一笑,重新坐下,仰頭又灌了口酒,身子往後一倒,躺在地上,兩手攤開,淚流滿面。

和悅看著這一幕,雖是他人境遇,卻如同感同身受般,心裏澀澀的。

忽然,她手心的紅色的線開始發燙,如火燒般,燙的她緊蹙了眉。

一條紅色的線自手心飛出,線的另一頭直飛向躺在地上的男人,直落至男人的眉心,一閃即逝。

和悅驚訝地看著這一幕,不明白這是為何。

男人忽地睜開眼,似是看到什麽般,恍惚地喃喃自語:“這是夢嗎?你是誰?”

和悅吃了一驚,他竟能看到自己?

不知為何,她竟能清楚地知曉自己身在夢中,只是無法醒來。

眼前的一切只是一場夢,可是那個男人讓她陡然生出一股憐意和親近,下意識便朝他走去,在他身邊蹲了下來。

伸手戳了戳他的臉,和悅驚異地發現自己竟能觸摸到他的肌膚。

男人伸手握住她的,嚇了和悅一跳,眼見他手上臟兮兮的,和悅想抽回手,看著他脆弱的模樣,卻終究未抽回,任由他握著自己的手,放在他的臉上。

男人瞇著眼,望著她,嘴角噙著絲微笑,喃喃低語:“不要離開我,陪我好嗎?”

這樣軟弱的男人另得和悅心裏一軟,點了點頭。

她自問從不會對陌生人有這般柔軟情緒,他人境遇如何淒慘都與自己無關,可是對眼前之人,她卻始終狠不下心。

男人滿足地閉上眼,嘴裏輕喃:“你真好。”

和悅輕笑,明明是這麽大的男人,卻說出如此幼稚的話,似個孩子般。

“你為何不讓她陪你?”

和悅問出聲,既然那人是他的妻子,為何要趕她走?不是想要人陪嗎?為何要趕走他唯一親近之人?

不知怎的,她就是知曉那人是他的妻子,只是如此難過,為何不讓她陪著?

男人陡然嗤笑出聲,面上浮現一抹譏誚,雙眸無神,直望向頭頂這一方天空:“她?她什麽也不懂,只知哭哭啼啼,她賢惠,恭順,是個世人眼中的好女人,可是在這樣的地方,她又能做什麽?在這裏,她只是個花瓶,看到她,我就心煩。”

聽了他的話,不知為何,一股子憤怒倏然襲上了和悅的心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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